好好做人

不要抓我

【白起|许墨】病名为爱

“ | ”无意义

*年龄操作,前言不搭后语,骂我需要排队交费才能骂
*这篇文先雷死了我自己,才到别人


许墨隔了很久又见到白起。

对方站在公交车站牌面前被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搭讪,神情不波不澜。白起少见地穿了红色的格子衬衣,衬一件洗到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不像个二十几岁的人该有的打扮,却要命的好看。

七年不见,白起高了许多,许墨不确定对方是否比自己高了,但应该不会有确定的机会了。

六月份的阳光懒洋洋的,热度却不可小觑,许墨全身包裹在白色的运动服里,背部全是汗珠。他坐在出国以前经常光顾的咖啡店,隔着一面玻璃盯着不远处自己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想起他们很久以前轻如鸿毛却实实在在存在过的所谓“恋爱”。



很长一列火车从K市开向S市,两铺相对的不上不下的中铺,列车员检票时取走了许墨的票,说待会来找他登记。

就在前不久,许墨接到通知,他被分配到位于S市的L中任职,于是他便选在了开学的前几天去进行教职工作上的交接。


彼时白起在对面中铺躺得笔挺,戴着耳机正打电话,嘴里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了”“哦”“都说了知道了”……

这小孩儿是十七八岁该有的模样,青春靓丽全身散发着晒熟的螨虫味儿,在全身血管里奔腾的叛逆劲儿呼之欲出——许墨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六十多个这样的孩子吧……看起来很难搞,要提前想好对策。

许墨这么想着,却又因为对方出众的容貌而多看了几眼,心下了然这肯定是位情书塞爆抽屉的主儿,没忍住笑了两声。白起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奇怪地转头与许墨对视了几秒。

然后那有着出众容貌的小孩儿,在许墨的目光下猛地坐起身,一头撞到上铺的床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墨一个没忍住:“噗。”



许墨当时绝对没有想到,当时在火车上短暂的几秒对视,仅仅经过短短半年,竟然发展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一只手臂斜着横亘在许墨与墙壁之间,比自己小了七岁、矮上小半个头的小孩儿固执地看着他,目光如炬,年轻和朝气在眼底糅成一团发光发亮熊熊燃烧,几乎要把许墨从头到脚淹没。

“许老师,我……”白起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磕磕绊绊却固执地要把话说完,“我…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许墨很无语。

这小孩儿是从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他陷入了迷惑——总不该是自己作为他的班主任一次次跑到网吧去把他毫无颜面地揪出来,或者是无数个放学后的时间里、为了自己的教学业绩而把他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地谈话,让这小孩儿罹患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吧……

“你生日那天,我还给你送过礼物,许老师你忘记了吗?”

“我办公桌上那两只大闸蟹是你送的?”许墨抽了抽嘴角,回想起那天在自己办公桌上四处横行、举着蟹钳耀武扬威的大闸蟹,心底凉飕飕的,“白同学,你当务之急是安下心来好好学习,高考还有三个月就……”许墨仍然试图为自己的教学业绩挣扎。

“你不答应我,我没办法好好学习。”白起很强硬,把许墨堵在这个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拐角,硬要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好好学习。”

小孩儿身上一股年轻人独有的冲劲,许墨看着他的脸,仿佛看见事情暴|露后自己的教师生涯从此中断,然后因为饥寒交迫从而孤身一人客死他乡。

白起挑挑眉,紧张又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许老师,你的回答呢?”




许墨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尤其是在旅馆里与白起手足相缠地醒来、又看到床头柜上对方没收起来的身份证以后。

噢,他和一个未成年睡了。

虽然只剩半年,但仍然是未成年。

“……”许墨发力试图把腿从对方身下解救出来,却被搂得更紧了,白起收紧手臂,几乎让许墨喘不过气。

“许老师,你知道吗?每次你叫我去谈话之后,我都是硬着出来的。”小孩儿突然睁开了眼,表情狡黠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这句话从白起嘴里说出来,许墨几乎要找条地缝钻进去——身为人民教师,竟然教着教着教到床|上去,给人知道得笑掉多少大牙……


虽然负罪感深重,但许墨仍然具有比对方大了七岁的年龄优势,如此轻易就被击倒、许墨可担当不起学生们暗地里给他冠上的“老狐狸”称号。

“起来,你说过的好好学习。白、同、学。”许墨推开对方,从床头摸了眼镜戴上,“今天先把高一的全部古文注释背完吧。”许墨满意地看见小孩儿一瞬间沮丧下来的神色。

白起像只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下来,在床上摊成一坨。


他们偶尔会像正常情侣一样去约会,看午夜场电影,许墨甚至送过白起一束白色的小雏菊,原因是“像你”。

但是更多时候见面是在学校里,隔着讲台和好几排人头,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

安稳到许墨几乎以为自己的病好了。



白起没食言,高考成绩虽然没有一飞冲天,只上了个警校,却是考到B市去了。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普通家庭的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除去日常吃穿,剩下来的恋爱经费堪堪只够发短信,长途都不舍得打。

许墨倒是很满意,他在等小孩儿厌烦这段不正当的关系,他就可以顺着杆儿爬回人民教师的正道上继续自己教书育人的大业。

但是白起并不这么想,仍然每天坚持着、短信像雪花一样源源不断地塞到许墨手机里。

「今天训练很累,跑了好久的步,快晒成黑炭了」

「累到不行……要是有超能力可以作弊就好了」

「操练的时候还被教官罚站,其他人在树荫底下站,就我一个人要去晒太阳」

正在备课的许墨看到这条,脑补了一下小孩儿在太阳底下站成根蔫掉的豆芽菜、一边站一边在心底狂骂教官,就忍不住笑。

「许老师你在上课吗」短信又发来了。

「为什么不回我」二连击。

「再接再厉?」虽然想对白起进行冷处理,但许墨也不忍心让对方唱太久独角戏。

「许老师你不应该安慰我一下么?」白起委屈得很。

「加油。」许墨回他。


没过多久,白起开始觉得恋爱这件事并不让人好受。许墨的冷淡似乎是天生的,他曾有十足的信心能这冰雕雪刻的人捂热,但如今那种热情被时间消磨得不剩分毫。

他知道自己年轻,这是优势同时也是劣势,他从未明白过许墨的想法,他看不透那个男人。

后来,白起在一个周末千里迢迢跑回S市,想和许墨一起过自己的18岁生日。

他脚步不停,下了飞机就冲进L中去找许墨,却不料撞见一位女教师给许墨递文件的时候抛出了「今晚来我家」的邀约,而许墨说了「好」。

白起站在文科组办公室门口浑身发抖,不知是生气还是心寒,亦或是两者都有。他想,自己确实年轻,眼界窄,把人心看得太浅,把自己看得太高。

“许老师,许老师,”白起在心底喃喃念着,“许墨。”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许墨,一点都不,连对方的作息时间、饮食习惯都不了解,只知道对方喜欢看午夜场电影,常常在电影院一坐就是一个通宵。

终于,白起等到了走出办公室的许墨,他直接拖着人的手把许墨拽到楼梯间推到墙上。

“你怎么来了?”正准备去上课却被半路截胡的许墨有点生气,“别闹了,白起。”

“我没闹!”小孩儿怒气冲冲,“你为什么和她——”

“她?你指的是陈老师?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你答应晚上去她家!我和你是恋爱关系,你应该避嫌,为什么要答应她?”

“……这是你单方面认为的关系。”许墨脱口而出,“我只把你当学生,请你自重。”

“让我自重?”白起瞪大眼,全身都在抖,“我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不上任何人。”许墨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我以为我们上过一次床就可以结束了。”

白起不抖了,放开许墨转身就走。

“你很好。”许墨看着白起消失在楼梯口——可惜我有病,连愧疚都感觉不到。


许墨的手机安静了将近一年,他的人民教师生涯却没像预料中的那样走上正轨。

他开始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想那天那个背影,想午夜场通宵电影前的那束雏菊,想那张身份证,想那些热情似火的片段。

缠缠绵绵眷眷恋恋,却不十全十美。

原来我也不是谁都可以,许墨叹了口气。


最后许墨选择辞去教师的工作,转而选择了出国进修、从教师转职去搞研究。

临走前他给白起发了条信息,在他们「分手」两年后——许墨在短信里大致说明了自己「情感缺失」的病,再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感觉尽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责任后又加了一句——

“你不要像我,你要好好生活。”



许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柏油路边站了好一会儿,马路中央仿佛盛着一水儿阳光,汽车经过零零散散地溅起星星点点,像极了他深爱的金色梦乡。

一把伞撑在他头顶,白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好久不见。”

不远处公车站前好几辆公车停下又启动,许墨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白起想要搭乘的那一路。

“早上好。”许墨说,长在心脏边缘的蝴蝶不停扑棱翅膀。

他依旧是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还穿了一双和他气质截然相反的阿迪达斯,三十多岁,却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许墨,”白起说,“许老师,我很想你。”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也许是反射神经记忆无法停留到那么久远的时间,于是下意识地停止了运转。

凌乱的色彩围绕着撑伞的男人起舞,组成一幕幕在时间洪流里重新抓住的过往,许墨看见白起眼睛里的阳光、鸟鸣、花香,沾染上了心跳的频率,近在咫尺。

许墨在这一瞬间才真正活了过来。



“我也是,”许墨说,“我也很想你。”

评论(20)

热度(303)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